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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兰——神山背后的隐秘

2019-5-19 14:41| 查看:1316| 评论:0

普兰——神山背后的隐秘

普兰——神山背后的隐秘

·早期的流亡史

·拜访诺桑王子

·神话时代的终结

·本土文化的整理者


绵绵的孔雀河

流淌在圣洁的普兰

普兰的姑娘如此美丽动人

全靠这条河流的滋养

——阿里民歌《赞阿里四河》

    五月的孔雀河波澜不惊,沿喜马拉雅山北麓悄然南流,似乎并不情愿与神山圣湖作一番亲密接触,穿过普兰县城,流过科加寺,最后从协尔瓦山谷进入尼泊尔。我们的行程至此而终,但孔雀河没有驻足,携喜马拉雅的山势,它用肥沃的泥土冲击出一块养育南亚文明的广阔平原,自己也成长为一条闻名遐迩的世界性河流——恒河。

    如今的普兰县城选址在孔雀河谷高耸的台地上,雨季尚未到来,除去河道中央水声潺潺,宽阔的河谷堆满乱石,一群乌鸦和白鸥迎风穿行,欢叫着争夺领地。只有那块巨大的台地提醒人们记忆夏季的水势,或许也是普兰历史的绝好隐喻——深沉、混乱、沉默不语。

早期的流亡史

   象雄的历史早已湮灭,面对遍布普兰“传说中”的象雄遗址,诸如达拉卡、噶尔东卡、嘉狄卡等等,人们除了惊叹先人无限的创造力,更应当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尴尬。作为传承历史最权威的工具,早期文献记载的缺失让历史学家只能谨慎、怀疑地倒向格鲁派的中心史观,普兰,连同阿里,在此背景下,理所应当的被表述为“边地”。“边地”的历史向来与流亡史等量齐观,格鲁史观对阿里历史的标准阐释——宗喀巴的高徒阿旺扎巴写于15世纪的《古格普兰王统记》,就是流亡史说的集大成者。据它记载,最初的流亡者是吐蕃赞普的后裔吉德尼玛贡,在9世纪中期吐蕃本土规模空前的混战中,吉德尼玛贡带着上千骑士“一道离开了自己依恋的故土及王宫,前往象雄故域遁去”。

   吉德尼玛贡养育有三子,他生前为了避免重蹈祖先自相残杀的覆辙,分封三子各掌一片地域,即所谓的“阿里三围”——拉达克王系、桑噶王系和普兰王系,后来从普兰王系中又划分出古格王系和亚泽王系。14世纪中叶,古格王系兼并普兰和亚泽王系,开始了一段强盛的、疆域庞大的王朝统治,也即今天人们津津乐道并唏嘘不已的古格王朝。看似清晰的表述,背后其实蕴藏着巨大的历史疑云。我们今天见到的关于阿里王统的记载,最早也是14世纪以后成书的史籍,追寻数百年前的遗事,当时的史家或许就感到力不从心,更何况今人!阿里土生土长的学者、著有《阿里文明史》一书的古格·次仁加布在梳理了混杂的王系传承之后,也谨慎的表示:“真实的王系,有待进一步深入的探讨和研究。”而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的张云研究员在系统整理了现有历史文献之后,竟有些悲观的得出结论——“歧义早已存在,并将继续存在下去。”我们有幸面临一个崇尚理性的时代,握有机遇拨开宗教史的迷雾,如果略带野心地摒弃贫乏的文字记载,拓宽观察历史的视野,也许会在林芝、在德格、在拉加里发现与阿里类似的有关“边地”和“流亡史”的逻辑关系。一个落魄的王室后裔,在远离政权中心的“边地”卧薪尝胆,获取重生的力量与希望,是历史的真实,还是文人的夸饰?是对故人真挚的怀念,还是“边地人”标榜的自信?孔雀河历经一切,最终选择沉默不语。

   相对于政治史的迷惑,生态史存在更多被认知的可能,并有助于廓清历史事件的背景。再回到孔雀河,这条在藏语中被称作“马甲藏布”的伟大的河流,虽然在中国境内干流全长仅有110公里,却养育了阿里地区最富庶的农业区,据2000年的统计数据,普兰县粮食播种面积11000亩,占整个阿里地区的31.9%,粮食总产量更是达51.96%。与此对应的是孔雀河流域充满农区特色的服饰、歌舞以及广为流传的典故,绚烂的表象背后,普兰悠久辉煌的农业史兀自彰显。理解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吉德尼玛贡为何选择普兰作为最初的栖息地。这批最初的流亡者大多来自拉萨河谷、雅砻河谷这样已经发育成熟的农业区,可以想象,当他们进入气候同样潮湿温暖的孔雀河谷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及对长途跋涉的厌倦是多么的强烈,也许还夹杂着几分乡愁。史料印证了这种情绪,据记载,吉德尼玛贡一行最先来到狮泉河北岸的日拉地方,逗留一段时间后,难以适应当地纯牧区的地理环境,于是派大臣们四处找寻新的定居点,最终他们选择了孔雀河北岸的噶尔东,在此修筑了阿里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辜卡尼松城堡。城市的修建以及人口的繁衍让普兰第一次以王都的姿态高调进入历史视野,当这座雄伟壮观的九层建筑在孔雀河边矗立起来的时候,人们似乎看到了吐蕃王朝重归一统的希望。然而历史没有赋予普兰复兴的重任,吉德尼玛贡分封三子,所有的宗教史都将其归结为“避免战乱”的主观愿望,却忽视了喜马拉雅山脉支离破碎的地理环境无力支撑一个强大的集权王国,“山国林立”才是地缘政治自然发展的结局,即便是孔雀河流域这片富庶的农区,它的辐射范围也极其有限,更何况就某一块地域的农业发展史而言,起源、兴盛与衰落,本身就是一个无可规避的过程。

   在这层意义上重新审视一个在普兰广为流传的神话,人们或许会感知更有趣的意味。普兰人说,很久以前,岗仁波齐并不在现在的位置,而在孔雀河西岸赤底村的背后,名字也不是现在的名字,叫岗次仁;如今岗仁波齐周围的群山,在赤底村也有完全对应的体系。为什么后来岗仁波齐走了呢?村里的老人们说,那是因为农业灌溉需要越来越多的水,快把岗仁波齐身上的雪耗尽了,神山不高兴,就搬到了现在的位置。虽然暂且没有文献史料佐证,但我们还是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想:孔雀河流域在历史上曾经遭遇农业发展的极限。岗仁波齐曾经的故乡——赤底村,藏语的意思就是“一万户”,相比如今这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这实在是一个考验人类想象力的窘境。无论如何,源自孔雀河的“阿里三围”时代拉开了厚重的序幕,在最初流亡者的眼中,这显然不是重现祖先荣光的美好年代,但在今人看来,却无疑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普兰——神山背后的隐秘

拜访诺桑王子

   出普兰县城西北不足1公里,在孔雀河的南岸,有一座止贡噶举派的寺庙——贡普寺,汉语通常译为“悬空寺”。寺庙完全建在一片陡峭垂直的崖壁上,楼台突兀,窑洞深深。沿着逼仄的木梯拾阶而上,进入杜康(集会大殿),洞中供奉有莲花生以及止贡噶举派高僧仲堆·僧格益西,二人不分主次,并排危坐。两侧墙壁上壁画保存尚好,寺里的僧人坚赞用还算流利的汉语告诉我们,这些壁画都有上千年的历史,其中有普兰王的故事,也有古格王的故事,还有一幅丹萨梯寺的外形图,其下方撰写有十余行若隐若现的文字,坚赞说他们并没有整理这些文字的打算。

   我们颇有些遗憾的离开了杜康“大”殿,可当两个小时后我们重返贡普寺的时候,却迫不及待的盘问:“云卓拉姆是从哪个洞里飞出去的?”坚赞似乎预感到我们的归来,站在楼台另一侧从容的微笑,并指向那个我们所忽略的、被油烟熏得漆黑的石窟。

   云卓拉姆是诺桑王子的妃子,他们之间的故事说不清流传了多久,也弄不清它的渊源。通常的说法是源自反映释迦牟尼本生事迹的藏译经藏《甘珠尔·百世如意藤》六十四品“诺桑明言”,17世纪末至18世纪初,后藏僧官定钦·次仁旺堆根据民间各戏班编述的诺桑故事重新创作,最终定型为八大藏戏之一的《诺桑王传》,并成为拉萨雪顿节期间在罗布林卡和哲蚌寺上演的固定曲目。故事梗概如下:

   龙王送给猎人一根“捆仙索”,猎人用“捆仙索”俘获了仙女云卓拉姆,并将她献给了诺桑王子。云卓拉姆与诺桑王子成亲后,十分恩爱,引起了五百嫔妃的嫉妒,设计陷害云卓拉姆。她们把诺桑王子骗去领兵打仗,企图杀取云卓拉姆的心肝作祭物,云卓拉姆借助宝物项链,逃脱魔掌。诺桑王子回来得知真相后,飞上天界,克服重重困难,带着云卓拉姆重返人间,继承王位,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故事情节并不复杂,大团圆的结局也难免俗套。但人们似乎并不厌烦,每到雪顿节,依然扶老携幼去聆听云卓拉姆飞离石窟时的悲泣:“诺桑王子回来了,一定会很伤心的。请妈妈把这一半项珠交给他,见到这珠子,就像见到我本人一般。”普兰的人们更是为身在诺桑王子的家乡而自豪,有一个村庄的人们甚至都自称是那位捉了仙女的猎人的后代,爱屋及乌,溢于言表。

    典故之外,地名似乎更能印证传说的真实。在协柏林寺的僧人土旦曲扎的口中,孔雀河边与诺桑王子有关的地名俯首可拾——

冲兴卡:诺桑王子出生的地方。

赤底:诺桑王子的时候,此地有一万户人家。

齐布昌:诺桑王子领兵去北方时与云卓拉姆分开的地方。

协柏林寺对面的一座山:诺桑王子的王宫;上边是诺桑父亲的王宫。

齐里:很静的意思。诺桑王子出征后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云卓拉姆的身影。

阿日拉:箭飞行的声音,诺桑王子在此处放了一箭。

普兰——神山背后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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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途旅游 责任编辑: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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