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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北线的诱惑 (二)凝固的游牧:草原部落的岩画、石阵与精神图腾

2019-5-6 14:29| 查看:2749| 评论:0

大北线的诱惑 (二)凝固的游牧:草原部落的岩画、石阵与精神图腾

拉隆山岩画,其白色的藏语据说是吐蕃时期的古藏文   (摄影/范久辉)          

(二) 

凝固的游牧

草原部落的岩画、石阵与精神图腾

大北线上,羌塘的先人们留下了梦幻迷离色彩斑斓的游牧文化。岩画、石阵等古老遗迹,部落与骨系的划分及习俗,凝固着我们知之甚少,不断迁徙流动的古羌塘草原上游牧民族的形象,向我们展示着羌塘独有的人文魅力。

    藏族的俗语是这样描述羌塘大草原的:当你到了羌塘,寂寞与寒冷会使你惆怅,可一旦你投入她的怀抱,草原就变成了你温暖的家。不过对于每个走过的人来说,那种一望无际了无人烟的空旷与苍茫可能会是最深的印象。而在西藏民主解放前,那些有关羌塘的探险著述里,尽是有关朔风、严寒、冰雹、神出鬼没的匪徒、突然破冰的河面、牛马大批倒毙、体弱者冻死路旁的描述。在没有机械力的年代,旅途的时间被大大拉长,行者迟早有机会经历这些磨难,在羌塘就更为明显了。

    也许只有到过羌塘的人,才会理解为什么古代的象雄王国会以“夏琼”——大鹏金翅鸟为图腾。“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这是一些取自《庄子-逍遥游》中的词句,似乎远古的人们只有骑上这只大鸟,羌塘那广袤苍凉,深沟险壑才会尽是通途。


    对于极地高寒气候的羌塘大草原来说,高寒、高海拔,降水少,低温持续时间长的恶劣条件,令迄今为止的一切科学手段都无法将它改造成农田和果园。既使种了青稞,也结不了果,最终只能成为畜牲的牧草。在这一片绝大部分都不可耕的土地上,放牧是唯一出路。于是,黑牦牛毛织成的帐篷内,盘坐在炉前的牧民,泛着油光黑黢的面容,左手握着羊皮风袋,右手向炉内撒着粪蛋的情景,从他们先祖到现今,依然没有多大的变化。那种历史的悠长感,让人感觉他们仿如天地间永恒的旅者。

    让人在羌塘感觉时间凝固的,还有他们先人留下的梦幻迷离色彩斑斓的游牧文化。

岩画与原始崇拜

    到达加林山岩画所在的绒玛乡并不容易。简易的沙石公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毫无规则的穿插,除了羌塘自然保护区的招牌外,任何岔路口都没有指示牌。沿途看到的野生动物的白骨比牧民帐篷还多,骑摩托的牧民也比骑马的牧民多。摩托车已经是绒玛乡最常见的代步工具,而在草场之间的迁移也早已被拖拉机所取代,除了在赛马会上露面,马可能是最自由的家畜了。但马的经济价值最低,不吃它的肉,不挤它的奶,不用它的皮,由它自然繁殖和死亡。可是马还是草场上的贵族,羌塘牧民对马的偏爱还是一成不变,既便是当地出台了减一匹马(包括马属动物),县上奖励现金的政策。

    国家近两年在尼玛县实施“安居工程”,希望借此改变牧民的生活条件。可是房子盖好了,很多老牧民住了几天,不习惯土坯房,又在房旁搭起了帐篷,按祖先的方式生活着。所以土坯房,黑帐篷,牛羊圈还有熠熠生辉的拖拉机,构成大草原上独特的风景。

大北线的诱惑 (二)凝固的游牧:草原部落的岩画、石阵与精神图腾

    加林山岩画中的牦牛

    绒玛乡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除了乡政府,几乎每户人家都在经商。针头线脑、各式食品、招待所、小餐馆、台球桌,甚至汽油,应有尽有,十足的物质集散地。虽然都是藏族,但能很清楚分辨出哪些是前来采购的牧民,哪些是当地人。当他用直勾勾的,毫无顾虑的眼神盯着你,那他一定是在绒玛乡草场深处孤寂放牧的牧民了,这个错不了。

    岩画在距绒玛乡约三公里的小丘陵上,属于地表大石类岩画。在岩画遗存地,数百块油光发亮的青褐色大麻石从脚下延展开去,铺满了整个山包。岩画就凿刻在这些大大小小的麻石之上,呈褐红和赭红色。不用太过留意,就能在麻石上找到让人激动的画面。狩猎、迁徙、放牧及原始宗教等场景,以及伴随其中的牦牛、猎犬、野马、野羊等动物,带着古朴原始的气息安住岩面上已数千年了。其中,牦牛图案是加林山岩画中最重要、最具代表性的图像。牦牛的形体被凿刻得浑圆饱满,气势超凡,它们弓着健壮的脊背,牛角弯成半圆形甚至圆形,倔强地面对着猎人和驯牛者,造型丰富多彩,但表现语言却往往朴素而简略,蕴含着作画者对牦牛特有的认识与细致的观察。

    这些牦牛形象是不是西藏“牦牛崇拜”最早的艺术遗存,我不得而知。资料上说,加林山岩画是距今4000年到1万年的史前人类所创造的,是目前所知西藏年代最早的岩画。虽然绒玛乡是近几十年才开发的“无人区”,但岩画的存在,说明了该地区并非自古无居住。古人出于某种目的而在石头上的“创作”,却无意间的证实了他们的存在。只是看不清他们的面目,看不到他们自那里来,现在到那里去了。他们是古象雄的祖先吗?几千年前,这人迹罕至的绒玛乡气候合宜,交通便利吗?他们是定居于此还是“逐水草而居”,还是不定期在这片荒漠上狩猎放牧?

    几千年来,岩画与风雪雷电及在它上面晒着太阳的蜥蜴为伴,凝固那时人类对大自然认识的缩影,往古时空通过这些形象存活于石质档案中。而近年来的便利交通,让来自拉萨等地的画家游客们有意无意也在岩画点留下了过自己的痕迹。当我没有见到这些岩画之前,曾听到过关于它“恶作剧”式的传闻。有位艺术家曾经在酒后说,加林山岩画有些是他创作的,还曾用汽油喷灯烧灼画面进行仿旧处理,能否判别要靠个人的眼力了。对于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加林山岩画图案,如藏文、汉字、英文及一些拙劣的动物,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哪些是现代人凿刻的。可艺术家们的高仿之作呢?这些“恶作剧”让先人的面容更加模糊而游移。

大北线的诱惑 (二)凝固的游牧:草原部落的岩画、石阵与精神图腾

     脸上涂着用草药自制化妆品的措勤妇女与小了孩,让人联想到褐面的远古传闻

大鸟、雍仲与精神图符

    这种“恶作剧”并不是今人的专利,自古而有之,措勤县扎日南木错的拉隆山岩画就是一个例证。岩画位于扎日南木错西岸拉隆山中的一个山洞内。当地人叫拉隆山岩画为“拉直日姆”,“拉”意为神灵,“直”意为鬼怪,“日姆”既画的意思,合起来就是“神与鬼作的画”。这可能体现了当地人对岩画敬畏与恐惧的心理。所以女性不能前去参观,陌生人不能前去参观,在洞内要保持恭敬等规矩。洞口离地面约五十米高,须穿过布满巨石的缓坡后才能到达洞口。很多巨石沿湖一面凿刻着藏传佛教的“六字真言”,从手法与内容来看,应为新近之为。

    洞穴外狭内宽,里面的空间远比想象中的宽敞——最宽处约有十米,最长处有六米,最高处逾五米。它是个石灰岩溶洞,多处因碳酸钙的沉淀而在表面形成类似于鳄鱼皮岩石,被当作圣迹供养着,涂满了酥油,挂满哈达与经幡。山洞中央,是哈达与经幡组成的“蜘蛛网”,不能轻易通行。在洞穴的最深处,有烟熏火燎的痕迹,地下有石块垒成的石圈,应是曾经有人在此地生活过。

    洞穴的四壁,从洞口开始,绘满了岩画。这些岩画从制作手法来说,基本属于涂绘类岩画,既以动物的血液拌赤铁矿粉,在岩壁与洞穴内绘制出来的图像。由于洞内无风吹雨淋,所以有的岩画色彩还十分鲜艳。较低的岩画,由于长期被信徒触摸及涂抹酥油等原因,已散漫不清。高处的岩画,有些存在重叠与反复绘制的现象,能分清原始构图的也不在多数。更有甚者,在一个展翅飞扬的大鸟下,用白色写下了一段藏语,好事者又在这藏语之上,又绘制了两个丑陋不堪的大头人,让这块岩面变成了涂鸦布了。更绝的是,回到拉萨后,请教西藏大学的占堆老师,他说这藏语至少是西藏萨迦班智达以前的文字,充满“金戈铁马”的阳刚之气,与敦煌的吐蕃古藏文十分相似。至于藏文意思,则像一句诗——祈求让我如豆的智慧在如海的大悲中充分燃烧〈大意〉。占堆老师分析,可能这是一个静修者在山洞内留下的。于是,时光就在这块涂鸦布上交错,从至少吐蕃以前的大鸟,到吐番时期的藏文,再到现今的涂鸦,在此一一上演。

    虽然大部份岩画都不清晰,不过几处如灵光乍现般的绘画让人激动不已。洞穴正面,苯教的雍仲“卍”符下的鸟形“头冠”,右侧顶着古象雄王“琼”形帽的“小人”,上文所提及藏文上的大鸟,都是精彩的典范。佛教的雍仲“卐”与苯教的雍仲“卍”符交替出现,不分你我,难怪当地人会叫这岩画为“拉直日姆”了。

    雍仲“卍”符号在西藏岩画也是最具典型性的图案之一,从其地理范围上讲,主要还是在西藏西部阿里与北部的那曲这一广大的高海拔草甸区域。而且其延续的时期也相当长,无论是佛教前的苯教时期,还是吐蕃的佛教时期,“雍仲”这一符号虽然历经各种变体却始终如一地存在着。考古学家张建林认为,苯教的“卍”符号出现的年代应早于佛教的“卐”。拉隆山洞穴中大量出现的“卍”符,向我们清楚的传达了一个信息——苯教曾经在措勤县流传过。

    在《象雄文明初探》一书中,作者对古象雄的地望进行了描述。“象雄分为里、中、外,里为莫隆仁之洲,中为杰卡瓦曲,外为冈底斯山。外围攻也分里、中、外,里为冈底斯,中为达果当热,外为吉木雪希里恰嘎尔。”“冈底斯”既著名的冈仁波齐神山,“达果当热”应为达果雪山与当热雍错,而措勤县处于它们之间,且在岩画中大量出现古象雄的国教苯教的图案“卍”符。这样看来,措勤县在古象雄王国之时,应为其下的一个领地。

鼎立的三石

    措勤县拉隆山岩画因为神灵而被注视着,可是巨石遗址三石阵就鲜有人关注了。它距措勤县驻地约十五公里,离往日喀则方向的省道S207约五十米。措勤藏布河从岗底斯山携带了大量的火山岩沙质粉粒在附近形成了长近百公里,宽3-5公里的山谷平原,三石阵就位于这平原上。它背依措勤县六大神山之一的热巴若山。遗址为东西向,用岩块砌筑而成,前低后高,外高里低,像一个环绕的“凹”形死火山。最外圈是一圈岩石垒成的石圈,直径约二十米,残高约0.4-0.5米,中间为平台,也用砾石砌成,在最前而能明显看有用砾石砌成的二层台阶。

    三块高约1.5米的巨石耸立在平台靠山脚的最深处,呈三角形,像藏族人支锅的三块石头。它们深深的插在外圈的石圈上,历千年风雨,至今岿然不动!离山脚最近的大石最高,而最远的大石最矮。三列石好像都经过人工加工,使之成为上小下粗的细长形。但不见有图案。在三石阵与热巴若神山之间,还有一个高约1米,直径约三米的垒石堆。其附近还有数座大小不一的石圈,但都不见有列石。

     三块列石上都不见有涂抹酥油的痕迹,也不见信徒的经幡与哈达,问及历史,无人能描述其详。它似乎被遗忘在这亘古的荒原之上,遗世独立。但无独有偶,在措勤县周边,也发现过大石遗址,如萨嘎县的独石遗迹,昂仁县的石圈遗迹,尼玛县当惹雍错平面呈圈形的大石遗迹。这些遗址都分布在西藏高原的北部,中部与西部,其海拔一般都在4000米,从古至今基本上都是游牧狩猪的经济文化活动区,所以这类大石遗迹应主要与从事畜牧和狩猎的古代部落有关,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当时措勤县并不是孤立的,与周边地区有着不被了解的往来。……未完(更多精彩内容请购买阅读《西藏人文地理》2013年3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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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镜头下,小牧女有点害羞,但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 

千途旅游 责任编辑: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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